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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二三事,说与两三人

今天发了条朋友圈,以前公司的老总在底下评论,喊我周末打球。有点突然,有点意外,有点感动。

于是我想动动笔,写写自己混迹在佛山的那几个月里的二三事,杂七杂八,聊做回忆。

很久没有写东西,有时候写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连作者本人都倍感陌生。

昨晚又一次寄宿在昔日同学家里(姑且称之为家吧,毕竟这个词,无论什么时候听着都倍感温馨),他穿着一件工衣,推着一辆比他矮小很多的自行车,来接我。我还是很正常的认出他来,他的脸上,星星点点,散着沧桑,布着成熟,隐着麻木。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


在帝图的时候,我或多或少见过这样的脸,且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浓墨重彩的,一笔沧桑,一笔成熟,一笔麻木,直至整个面目完全分明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发现自己想表达的有很多,然而真正动起笔来,写不出来的,也有很多,就像被人下了诅咒,其痛苦,唯自己能明。

而同学说,他也这样。

他的动漫还在播着,他投的稿子还静静地在网站里躺着,他的脸,渐渐新鲜起来。


也许是此时正安静躺在收纳箱里的,买了许久却不曾完完整整看完一本的书籍发出的诅咒,埋怨我就此把他们埋没,置于一隅,也许就此孤独终老,后来人也无法再见其面目。

而我还在小声安慰自己,至少,我没有真正的将他们抛弃,我搬了家,几十公里的距离,我把他们带在身边。

然后呢?

然后我用那本可以翻开他们的时间,去看一部电影,去玩一局游戏,去打一场球,去刷一下午手机,累了困了倦了的时候,去睡一张床,天昏地暗。

在深圳睡一张沙发的时候,做了许多,许多的梦,梦里的自己被莫名的感动,哭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以为现实中的自己也哭了,然后擦擦眼角,没有一滴眼泪。

那些感动自己的故事,没有真实发生,但在某一瞬间,某一段时间,它却真实存在着,一波一波,撞击着自己鲜为人知的一面,最后连自己都忘记。


没有被自己感动的时候,我走了一公里的路,去找一家文具店。

然后问老板,

有信纸吗?

有信封吗?

有邮票吗?

老板说,

信纸有啊!

信封有啊!

邮票有啊......我忘了放在哪里了......

然后他给我找,找了十几分钟,他放弃了,

我忘了放在哪里了......

他又说。

我想起远在广州的,我那一箱子的书。


老大生日那天,我从广州赶过去佛山蹭一顿饭,吃饭的地方我以前跟他去过两三次,他在席上喝了酒,又开始吹起牛来。

他说,

我已经跟董事长说好了,等我退休了,就出一本书,我的自传,把我这一生当中干的大事全写上去,自己印刷,自己出书。

我在旁边腹诽,

十几年如一日,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拿什么凑够一本书。

当然,我知道他仅仅只是说说而已,就像饭局的末尾,他醉得一塌糊涂,结账还结了两次,还硬塞给我一百块钱,说,拿去开房!

我们都说,你醉了。

他说,没醉,开玩笑,喝这么点我......(省略许多也许纯属虚构的事迹)

我说,你醉了,我跟你车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啊,倒在半路了怎么办。

他坚持,嘴里一直说着,我没醉我没醉,我可以回去我可以回去。

然后他就真的一个人走了。


第二天中午我醒来的时候,收到以前的同事发给我的信息,

他说,

你昨晚把你老大灌醉啦?

我问他,

老大今天有没去上班?

他说,

有啊,一大早回来吐......

我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而且再清晰不过,犹记得好几个月以前,跟两个同事出去吃宵夜,一个比我还年轻一两岁的同事,喝着酒就开始叫嚷,

我是帝图第一能喝的!

我当然不服,干了他一杯,

我才是帝图第一能喝的!

于是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天昏地暗,无休无止。

期间另一个年长的同事,好几次叫停我们,然后跑去结账,结果每次都被我们一人一边架了回来。

至于后来为什么停了下来,我忘了干净。

我只记得回去的时候,我刚躺下来,马上又弹了起来跑厕所吐了。


第二天上班,洗洗脸,自我感觉良好。

然而好景不长,不多时胃里便一阵难受。

于是那个上午,我陆陆续续跑了十几趟厕所,很多次只是吐吐口水,然后又缓和过来,有两三次,实实在在的吐出了东西。

我像条死狗一样瘫在老大面前,刚想说,我请假回去休息吧,要死了要死了。

他就向我抱怨,那谁谁(昨晚小同事)明知道要上班要赶货昨晚还喝那么多,今天一早过来就跟我说上不了班了。

然后质问我,

你们昨晚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我闭嘴了。

快到中午,就要下班的时候,实在是不行了,我又像条死狗一样瘫在他面前,说,

老大,我要死了,我下午不来上班了好不好?

他头都不抬,

我管你死活啊。

惨绝人寰。

惨无人道。

然后我下午就没去上班了。

到了晚上,我被叫去他家吃饭,他又拿出一瓶酒,问我喝不喝。

我一脸幽怨的看着他,说,

你真的想我死吗?

于是他扔了瓶菜籽奶过来,说,

你还是喝奶啦。

末了,又补一句,你也就只能喝奶啦!


我经常跟在老大身旁给他打打下手,有一次修补城墙,我给他拌水泥,然后看到老板娘正从我们后面走过来,我赶紧往脸上抹了把水泥,小声跟他说,

老板娘过来啦,哇,看到我这么积极肯定升职加薪升职加薪啦。

然后老板娘就过来了,

看了我们一会儿,

又走了。

她走了之后,我哭了,跟老大说,

我应该抹我左脸的啊啊!抹右脸她没看到啊啊啊啊啊我应该抹两边脸的啊啊啊失策啊啊失策啊啊啊啊。

就像之前吕总问我,我是不是打羽毛球。

我说是啊是啊,我打啊。

然后他说,公司组建个羽毛球队呀,每周固定打一次,你看下还有谁打的统计下嘛,组个球队。

我乐开了花。

又跑去跟老大说,

打羽毛球耶,是不是球打得好就可以升职加薪啦,我是不是可以升职加薪啦?

然后他说,

是啊是啊,你把几个领导都打趴下就可以升职加薪了。

天真的我信以为真。

于是某一天,吕总找我说,晚上过去试试场子的时候,我屁颠屁颠的答应了。

晚上我正跟吕总打得火热的时候,老板娘、老板、董事长全过来了,然后老板上场打,我刚想退下,吕总叫住我,你跟老板打。

我开始跟老板打。

我很尊重他。

我一点水都没放。

我打得很开心。

老板笑得也很开心。

场下的老板娘笑得似乎更加开心。

我仿佛看到一条康庄大道,慢慢向我铺陈开来。

第二天老大找到我,他看看我,又看看天花板,再看回我的时候,一脸沉重。

昨晚打球打得开心吗?

开心呀开心呀,我回答,是不是要升职加薪啦。

加个鬼啊!今天老板娘找我了。

找你干嘛,怎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能干嘛,给你加了新工作啊,让你去&……%(苦力活)。

不应该啊,不是要升职加薪的吗?

还想着升职加薪呢,老板娘是看你太闲了,还那么有力气打球呢,给你加多点工作。

这话,我没法接啊。


写着写着,慢慢超出了自己预期的字数,最后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收尾,这是一次失败的起承转合,也没有善始善终。

就像,在深圳时写的那几封信,我写好落款,装进信封,在信封上写上收信人,收信地址,而一直到我离开深圳以前,一封,两封,三封,都没有寄出去。

2016/0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