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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格》


在我们睁开眼睛之前,这本伟大的大自然之书就已经打开了,真理就书写在里面...
可是除非我们学会了创作这本书的的语言和文字,我们是无法读懂它的...
它是以数学为语言,三角形,圆形和其它几何图形为文字写成的。--伽利略

假如你去南极探险,如何确保不丢掉性命?

故事1:一串旗子

《大地尽头》记述了一次南极探险竞赛。赢家阿蒙森比对手多带了10倍多的食品和燃料,并沿途存放以便在返回的途中使用。大多数探险家会在藏食物处插上旗子,但要在茫茫雪野里找回,犹如大海捞针。阿蒙森的方法是:

先在每个食物隐藏地插上旗子,然后沿着食物隐藏地前进方向再继续插五英里的旗子,每隔半英里一面,每一面旗子上都标了号,所以只要旅行者遇到其中任何一面旗子,都能准确地知道到哪里去寻找食物和其他补给。

故事2:77块格子

竞技运动常给经营者带来启发。例如乔布斯说“我要到球去的地方而非球在的地方”。巴菲特则喜欢棒球手泰德·威廉姆斯威廉姆斯是过去70年里惟一取得400次安打的击球手。泰·科布说:“泰德·威廉姆斯见过的棒球比任何在世的人都多--但他需要等待一个完美的击球机会。”

在《击球的科学》一书中威廉姆斯解释了他的击球技巧。他将棒球场的击球区划分
成77块小格子,每块格子只有棒球那么大。巴菲特说:“现在,当球落在‘最佳’方格里时,挥棒击球,威廉姆斯知道,这将使他击出400的优;当球落在‘最差’方格里时,即击球区的外部低位角落时,挥棒击球只能使他击出230的成绩。

对于摄影新手,会拿着相机如机枪般扫射,幻想能撞到一张不错的(数码相机的发明进一步降低了乱摄成本)。台球新手,也会自作聪明地在没有把握时全力乱撞一下,号称“只要球不断运动下去总会入袋”。很多人投资时也是这般逻辑(例如现在A股乱混的我)。

巴菲特其实说了3件事情:1、你有能力将击球区由标准的小格子构成一个坐标体系(量化结构);2、你有能力辨别最佳方格(决策能力);3、你有能力控制自己不在最佳方格以外挥杆,而在最佳方格以内又能全力以赴(量化行为)。

格子的“坐标化”与“连通化”

上述两个故事,都是关于打“格子”。第一个看起来似乎只有横坐标(或纵坐标),但考虑到雪野的视线可构成与之垂直的另一个维度,其实也是通过方格子,构建了一个可视化、可量化、可循迹的坐标体系。

我需要用芒格的格栅理论来描述格子的另外一个属性:“连通化”(有别于可循迹)。

芒格在谈及商业及金融时,喜欢用“基础的处世智慧”的概念包括了一系列的思维模型,每个模型之间相互联系,彷如悬挂在格栅的每个交点上,用以解决关键的商业问题。他认为,大约八十至九十个这样的模型就足以解决90%的问题,让你成为一个够智慧的人。

这里的要点是,格栅的每个交叉点上的思维模型必须是能“连通”的。很多人可以对那些思维模型了如指掌,却无法理解并运用不同学科间内在的连通元素,这种听出味道、看见旋律、嗅出色彩的通感能力,远比博学更为稀缺。

围棋是极佳的“格子”范例,完美地展示了:结构化、可视化、可量化、可循迹、连通化

围棋是中国文化里少有的具备“量化思维”的品类。棋盘由324个小方格构成,格栅上有361个交叉点。胜负是靠数双方占领的交叉点的数量。围棋的基本结构极为简单,规则也是(在本文的后半部分,我们可以看到类似奇妙的精彩案例:《我的世界》),却是所有棋类中变化最为复杂的。

由于围棋里“气”的定义与直接相连的交叉点有关,所以静态的棋盘上,棋有棋型,不能挪动的棋子有强大的“流动性”,行棋的秘密常常隐藏于各个“格栅点”之间的关系当中。如同“故事1”,有的人眼中,棋盘是漫无尽头令人绝望的雪野;有的人眼中,交叉点上的彩旗引向活命的食物。

方格算法

格子是一种计算的手段。

以下引用一段文字来介绍“NWP”法:

对于极短期的风力预测而言(如果1小时之内的预测),目前占主导地位的技术是“持续预测”,其原理是假设1小时内风速不会发生改变。尽管过去10年内各国投入了大量资金,用于开发风力预测技术,但“持续预测”仍然是短期预测的基准。但若想预测更远未来的风速,“持续预测”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为改进“持续预测”技术,研究人员求助于数值天气预报(NWP,一种气候学家用来预测全国天气的方法)。在使用这一方法的过程中,研究人员将地球大气想象成一个被划分成无数小方格的三维网络,每个方格都代表不同地区。用这种方法可以计算某一地区(即三维网络中的某一小方格)风速的大致数据,再加上该地区涡轮机发电能力的信息,就能绘出这一地区大致的风力发电曲线图。NWP在应用过程中遇到的最大挑战在于,不同地形、地貌会使风力资源在相对较小的范围内发生很大改变,解决这一难题的一个方法是将过程细化,将方格划分得更小,得到更细分后地区的风力数据。美国AWS Truepower公司开发的电子风力(eWind)预测系统正是基于这一细化原理开发出来的。公司称,eWind系统能将未来1小时预测的误差从7.5%降至4%。而与传统的预测方法相比,未来1天内预测的误差也从35%降至了14% —22%。丹麦的研究也同样取得了类似的成果,过去10年中,未来1天风能预测误差从传统NWP技术的36%降至了18%—20%。

格子是找寻复杂世界内在规律的一种有效手段。我们到处可以看见类似的应用。如日历、项目进度管理软件、Excel表格,还有毛笔字的格子绘图的格子地图的格子

坐标

据说是笛卡尔在梦中发明的平面直角坐标系。他一直在苦苦思考几何与代数的结合。一天晚上他梦见两支箭搭成一个“十”字,箭头一个朝上,一个朝右。画坐标图,古希腊人就会,难的是那些抽象的负数。将两支箭的十字交叉处定为零,向上向右是正数,向下向左是负数,豁然开朗。

重复初中时学过的东西,不是我写《孤独大脑》的目的。事实是,用中学甚至小学数学,足以发现、解释现实中的据大多数问题。但真正会使用的人,少于5%。举一个跳跃的例子说明如下:

电影是一个有趣的坐标系,一帧一帧的画面构成横坐标(同时也是时间轴),导演(以及剧本创作者)操纵的观众情绪值为纵坐标。隐约记得是从《生死时速》开始,好莱坞的电影民工们,精确计算出该在第几分钟给观众羊群们第一个高潮,该隔几分钟给观众一个小刺激。

引用一段文字:

好莱坞不同工序的编剧们是靠什么来结构出叙事的框架的呢?看了对下面一张图的解读,我们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好莱坞的编剧们更象一群盖大桥的建筑工程师。他们新开发的剧作法叫“搭桥式”。

故事进入点 次高潮 高潮
Ⅰ Ⅱ Ⅲ
序幕 开场(破题) 发展(纠葛) 解决 尾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一个桥墩 第二个桥墩
(动机) (目标)


我们知道盖一座桥并不是从河的一边垒到另一边,而是先垒起中间承重的桥墩,再搭两边桥板。好莱坞的“工程师”们结构剧本也同样不是由头写到尾的,而是先找到图中所示的“动机”和“目标”二个桥墩。从这里开始建立全剧的叙事结构。第一个桥墩是故事的进入点,“工程师”们苦思冥想的是找到怎样一个“意外”造成故事进入。在第一个桥墩首先他们要解决的是主人公的动机问题。经典好莱坞影片的叙事中,主要由心理因素引发的剧情因果链几乎是所有叙事事件的动机。第二个桥墩在全剧的高潮,这里是主人公的目标所在。只有这两个部分扎扎实实的想明白,看透了,结结实实垒起来,才可以由此而开始铺展桥面。这就是“搭桥法”的核心之所在。这个方法虽然匠气,但对于结构一部经典叙事的好莱坞影片又是很实用的办法。

类似的这种被控制的情绪曲线,还有中国散户心态图。


以上是小方格,基本都是化整为零、又聚零为整地来探寻世界的秘密。

下面说说大方格

我喜欢用一段曾经看过的录像来说明:“蔑视常规市场营销理念”的乔布斯其实有很扎实的常规市场营销功底,就像宇宙流的武宫正树虽然下棋天马行空,但他在死活题和定式上的基本功绝对是超一流的。以及毕加索年轻时画那种看得懂的画也是很牛逼的。

录像里乔布斯对市场进行了一番商学院式的分析,然后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四象限图,大致如下(我极可能会记错了):

个人电脑(性能强)

商用电脑(性能强)

个人电脑(性能弱)

商用电脑(性能弱)

横坐标是“个人、商用”,纵坐标是性能“弱、强”。乔布斯认为对于个人(设计师、个人工作室等)而言,存在一个需求,即左上象限:个人工作站。乔布斯当时被苹果驱逐,做了NeXT。他当时并未成功,然而,其成果变为日后苹果崛起的肥料。

乔布斯是那种拥有极少数思维工具、却将其应用到极致的人。1997年回到快破产的苹果,他迅速砍掉了没特色的业务在一次产品战略会上,他在白板上画了个2*2的矩阵图,在两列顶端写上“消费级”“专业级”,在两行标题写上“台式”和“便携”,“我们的工作就是做四个伟大的产品,每格一个”。这便是Power Macintosh G3、Powerbook G3、iMac、iBook四款产品

Power Macintosh G3专业级

Powerbook G3专业级

iMac消费级

iBook消费级

白板,矩阵图,如乔布斯手中的剑。

四象限思考,是简单有用的工具。例如时间管理:


又如著名的波士顿矩阵:波士顿矩阵认为一般决定产品结构的基本因素有两个:即市场引力与企业实力市场引力包括企业销售量(额)增长率、目标市场容量、竞争对手强弱及利润高低等。其中最主要的是反映市场引力的综合指标——销售增长率,这是决定企业产品结构是否合理的外在因素。



容我再滥用一下四象限法。提问:女性相亲时是否要带上女友?思考如下:

你丑,女友漂亮

(傻子才带)

你漂亮,女友漂亮

(不带,否则男方会觉得你的漂亮很常见)

你丑,女友丑

(带,这样男方会觉得你不那么丑)

你漂亮,女友丑

(拖上)

又如囚徒困境的分析模型:


有趣的是,在电影《美丽心灵》里,纳什因为输掉围棋而恼羞成怒,认为围棋是一种“有缺陷”的游戏,因为他使用的是“局部最优”手段,并没有带来全局最优的结果。且不论纳什到底会不会下围棋,但如果他真的这么想了,那他的确不会下。据说这帮助他得到了博弈论的精髓从全局来分析。--真希望他后来搞明白了:围棋是一种局部经常有最优解、但全局却需要模糊计算的游戏,是最完美的棋类。

说起来,著名的田忌赛马也算博弈论思想了。当知道对手的策略之后,就能做出对自己最优的策略。可惜,中国的文化,除了给毛笔字打格子之外,无人去画出一个格子,用数字化的思维,来探寻那些灵光一现的智慧背后更深层的规律和秘密。

由极简小方格构建的底层平台

简与繁,彼此之间的相互转换,有着哲学式的奥妙。乔布斯的格子,除了上面的2*2矩阵,还有iPhone的界面,那些App挂在一个个格栅上,让你伸手可及,将层级最简化(最多再多一层分类筐)

这种格栅布局的背后,是曾经因系统封闭而步入困局的乔布斯的平台化思考,在确保用户完美体验的闭环控制下,打造一个开放的App store。

用一把极简的钥匙,打开一个复杂的世界。

说起格子与极简,扯一下德里克。我对绘画一窍不通,第一次见到下面的名画,也挺想不明白的。即使得知他并没有用尺作画,也没有套用任何格式来测度出这些图案


在一本我喜欢的《摄影构图学》里,作者提及了蒙德里安的方法,认为他认识到了把艺术简化成最简单的形式的价值。大多数初学者看到了这些作品都认为它们并不难画,然而那些模仿者却发现,要创造一个满意的布局比他们所想象的要难得多,而且还发现通过这种练习获得的学问是相当奥妙也是十分有用的。

据说这是一个相当困难复杂的图像,只是被冒充成简单的抽象画罢了。

以下来自网上的引用,解释了格子画背后的秘密:

在经历了早期的浪漫写实,象征主义,立体主义之后,蒙德里安发现了新的个人形式,开始更接近线与色彩的构成。也就是我们常看到的“格子画”,这种形式被认为是蒙德里安早起风格的延伸和浓缩。

格子画线条抽象,色块的填充和直线交错,简简单单的红黄蓝和大大小小的格子组合在一起给人强烈是视觉冲击,构成感十足。图像富于变化,简洁明了。蒙德里安努力探寻比例与分割的关系,设计格子的形状大小,色彩搭配,做到画面的均衡和美感,又不乏秩序与理性。
大量的黄金分割与饱和度的契合使画面达到一种平衡,可以延伸出无数种变化的美感。这种几何抽象派的形式像是给艺术创作设计出了公式。他参与的风格派艺术运动对后来的建筑,装饰等设计行业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抽象就是设计的鼻祖。

德里克想用最简单的要素组成他的画:直线和纯色。他渴望一种具有清楚性和规则性的艺术,能以某种方式反映出宇宙和客观法则。应为他和康定斯基一样,有些神秘主义思想,想让他的伊苏去揭示在主观的外形不断变化的背后隐藏着的永恒不变的存在。

这些艺术家的、哲学家的“闲扯”,对我们的现实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让我们从方格跳到方块

我第一次看到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乐此不疲地围看那个低像素游戏《我的世界》时,费解程度与看到蒙德里安的格子画差不多。


我的世界没有隐藏剧情等秘密,是一个高自由度的沙盒建造游戏,至少到现在为止除了成就系统几乎不规定玩家要去做什么

这款像素方块视觉效果、画风粗糙的游戏,也没有多少人物和情节,它的成功就更加令人惊叹。在这款游戏中,玩家可按照自己的想象构建任何种类的虚拟世界,包括整座城市、影片场景、太空船,如今,大多数乐高场景会提供“你想建的某种东西的完美图景,然后你就把它建成了”。《我的世界》的场景则不同,它鼓励人们将场景拆掉、然后重建。他补充说:“我知道,乐高的部分文化就是,希望人们记住自己有重建的能力。”

玩家在游戏中做着「建设」与「破坏」两件事,但是透过像乐高一样的积木来组合与拼凑,轻而易举的就能制作出小木屋、城堡甚至城市,但是若再加上玩家的想像力,空中之城、地底都市都一样能够实现。

这块游戏的作者马库斯是从一款叫《Infiniminer》中获得灵感的。该游戏同样包含挖掘、建设的内容,世界也由方块组合而成,款游戏的目标是让玩家不断的挖掘以收集宝石,多者获胜原作者放出源代码后,马库斯做了个克隆版起名《Minecraft》,由mine(挖矿)以及craft(建设&创造)这两个单词组成。

极度包容的理念作为基因,融入了《我的世界》的血脉,玩家可以用一切方式去修改、创造游戏,令其成为全球最大的MOD平台。

《我的世界》是与众不同的,这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粗糙的点阵风格简直像是行为艺术,《我的世界》也是跨时代的,但这必须玩过才知道,这种乐趣很难去形容,用一个玩家的话说就是“看到别人盖出来的宏伟建筑时,会让你感到一种想要下跪的力量,并发誓自己也要盖一个这样Cool的玩意!”此刻,你就已经爱上这款游戏了。

用最粗糙的画面去保证最大的自由度,没有目标也没有限制,玩家要做的就是去尽情的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这多少会给人一种“这也算是游戏?”的古怪感,《我的世界》的成功带有很大的偶然性与无法复制性,马库斯自己也坦承当初根本没想到《我的世界》能火成这样,这款实验性很强的游戏最初的目标群体只是像马库斯一样的“极客类”玩家而已,没想到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普通玩家也会对“自由创造”感兴趣。

偶然性的《我的世界》,给了我们一个“如何用方块统治世界”的精彩思维实验:

1、有标准化的方块(基本元素);

2、用最简洁的游戏规则,建设一个开放式的平台,构建开放的创造力吸引玩家并滚雪球式倍增;

3、以某种方式(自由思想、包容理念)反映出宇宙和客观法则。

找回迷失的方块世界

《我的世界》看上去就是个网上乐高。

乐高是由一个个“小颗粒”组成的。但乐高又强调自己不是单件产品,而是一个系统。

乐高的基因是:

1、只有最好的才是足够好的;

2、制造有系统逻辑的玩具。

用小方块构建世界,至少需要两个理由,一个感性,一个理性。

乐高与苹果一样曾经差一点儿挂掉。2003年底,正是乐高发展的最低点:乐高集团的产品销量与上一年相比下降了30%, 乐高在所有的核心市场都失去了领先地位,其负现金流达到1.6亿美元,负债约8亿美元。

接下来的故事,与乔布斯重返苹果干的事情差不多:回归核心。

导致乐高困境的根本原因就是在于它太急于创造出与众不同的新产品。改革者将公司90%的资源集中在加强核心产品上,确定“生存第一”的原则,重新审视一切所谓“创新”的产品,“盈”胜“亏”汰,聚焦能够给企业带来利润的产品

进而,回归乐高的立命之处的哲学:制造有系统逻辑的玩具。

乐高不跟随行业大溜去费力地制造出昙花一现的产品,而是创造出一个连贯的、可拓展的玩具世界。套用现代网络语言讲:乐高玩具体系围绕乐高构成一种亲密感和社群意识,从而形成重复销量。

那些小方块,必须基于有系统逻辑的平台,才能焕发生命力。

就像《超能陆战队》里的微型机器人。

能够彻底地解构,又能系统地重构。

化繁为简,由简聚繁。

又如图灵机。

在此基础上,平台化,聚集人群,各种衍生,成为一个世界

最后

格子是一串帮助你在苍茫大地上找到食物的旗子;

格子是帮你找到精确靶心的定位图;

格子是彼此连通的神经网络;

格子能够帮助进行复杂的模糊计算;

格子常常以时间为横轴,构为世间万物的坐标系;

格子是乔布斯征服世界的剑;

格子是蒙德里克试图反映出宇宙和客观法则的极简画面;

格子是《我的世界》里那粗陋但却充满魔力的像素方块;

格子是乐高的零件,用于搭成有逻辑的玩具;

格子是《超能陆战队》里的微型机器人,单个简单,有个体的生命与活力,但能以某种基础的规则和逻辑连接在一起,顺从意志,组成任何形状与物体。

广义的格子,是以一种极为简单的元素,但又因为简单而具有无限自由和可拓展性的,例如铁路。铁轨和枕木打成格子,形成一个覆盖世界的底层框架,跑一切火车,运送所有货物。

大约是1977年,爸爸带我坐火车回老家,因为他在三线企业工作,我和他并不常见面,于是我随口问了个问题,想套下近乎:

“为什么火车不会从铁轨上掉下去?”

多年以后,不善表达情感的父亲偶尔会对友人提及此事:“才4岁,他就会问这种问题。”

我有时会感慨血脉传承,包括整个世界,可能也是上天的某个乐高游戏,由小方格小方块,搭建了角色、场景、剧情,设定了时间轴,然后扔骰子决定起承转合,喜怒哀乐,相遇相知,生离死别。

而我在父亲离去后数年,才确切知道,他一直是我的铁轨。

2015年4月5日,于西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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