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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地震十年,新文化报读者捐建的小学,成当地质量最好的重建学校!


时间是记录历史的第一刻度,那些重大的事件首先被人们记住的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比如,2008年的5月12日。


2009年9月10日,新文化报百万读者捐资近300万元重建的四川省绵阳市平武县平通镇桥头村小学落成启用。自此,这所命名为“新文化报读者小学”的山谷村小就成为我们记忆里的一个特殊符号。


人的记忆是有生物钟的,每到那个特定的日子,特定的时刻,那些心心念念的记忆便会被一种特定的情绪打开。


亦如今天,转眼十年,我们依旧在挂念那所村小是否还像当年建成时的模样?当年的孩子们如今都已过了成年礼的年纪,但那段记忆留在心底的旧伤还会隐痛吧?他们的当下和未来会留下那段岁月的痕迹吗?


其实,十年已过,已然结束的,和即将开始的,最终都归于平凡,或许这才是生命本来的样子。



看得见的进步


邹建依旧和十年前一样,每天晚上要亲手关掉每一间学生宿舍的灯才会静下心来。


亦如他的手机还是十年前的那个号码,除了年龄,关于他自己,一切都没变。


5月7日的这次通话,是在晚上8点30分,我为此整整等了一天。


问他的第一句话是:用了十年的校园是不是已经略显陈旧了?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此前在一天的等待中,我上网查询关于读者小学的信息,找到了2016年学校教学设备采购信息。


邹建的回答让我深感欣慰:“一点都没有落后,我们的校园是全县所有重建学校里质量最好的!”去年,教学楼一块面积不大的墙皮脱落,邹建申请了资金重新修整了一番,“其余哪里都没有问题。而且,教学设备也比以前更齐备了,我们现在教师人手一台电脑,教室里是电子白板,图书室里有了一万多本图书,电教室、计算机室条件都很好……”



邹建电话里的声音透着骄傲,与十年前我初见他时的焦虑和无奈截然不同。


十年前的地震,这个山谷里的村小没有一名学生遇难,但唯一的两层教学楼被地震摇得满目疮痍,260多名学生,19位老师失去了仅有的6间教室,只能挤在板房里上课。

初为校长的邹建每天跑到100公里外的平武县教育局申请援助,直到2008年6月份,新文化报带着读者的300万捐款来到了学校。


当年7月20日,新校奠基。2009年3月动工,6个月后新校建成。邹建用双脚丈量了新校的一砖一瓦。


我还记得新校建成的那天,邹建看着崭新的校舍,脸上却不见欢颜,学校19位教师,一半以上是年过50岁的乡村老师,对于学校的未来,邹建有些心慌。


“新学校让我们这所村小前进了20年。有了新校舍,愿意来我们这里教书的年轻教师越来越多,到2015年,全校师资队伍年轻化彻底完成。”邹建的言语中力量感十足,十年前,这所村小在平武县57所小学里排名末端,到2016年全县第二,2017年全县第六,新文化报读者小学位列平武县乃至绵阳市小学教育前列。


(孩子们在食堂吃饭)

这所村小成了县内名校,师资力量不断丰富,教学质量不断提升,形成了良性循环。校长邹建也越来越有“面子”,“连局长都开我的玩笑,说我比他还要威风,因为新来的毕业生打报告要到我们学校任职,其他县的村小也点名要到我们学校停课。”


听到这些消息,我的内心莫名地激动,十年前我们付出的关爱和对未来的担心,如今全都有了最好的答案。



        

十年如一:朴素与热爱



我问邹建,十年了,学校一天天变好,作为校长当记头功,理应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邹建的声音黯淡下来,“嗨,我这个人生来就没什么追求,能每天给孩子们上课,我就挺知足呦。还有这么多的年轻老师,在一起这么多年,是有感情的嘞。”一口川普抑扬顿挫,说得人心动。

  

十年了,邹建还是住在学校里,和很多年轻老师一样。他在江油市买了两室一厅,也有了小轿车,从学校到新房不用一个小时,却只在每个周末回去住上两天,看看父母。

  

可回去的那两天,他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从早到晚,没事情做,就想自己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样子,情绪很负面”,直到回到学校,他才又找到了方向,看到那群年轻人,他分明觉得自己也正年轻着。

  

学校现有16名教师,本科学历5人,其余都是大专学历。32岁的石会老师陪伴着学校走过了这十年,如今熬成了平均年龄线以上的“老”教师。

   

十年前,石会以支教教师的身份来到这所村小,一个人又教语文,又教英语,还是全校唯一一位音乐老师,学校的生活条件极差,她到校外租房。经历了地震,石会觉得自己再也离不开学校和孩子们。

  

她觉得需要重建的不只是这所方圆3个自然村唯一的小学,还有自己不完整的人生。于是,她留了下来,在这所村小完成自己人生的青春时段,而和她同期来的年轻人,多半选择了离开。


一直到今年,石会终于实现了自己人生的又一个重要的角色转换,升格做了妈妈。之前她与老公过了7年的“两校分居”生活,她在新文化报读者小学,老公在平南小学。巧合的是,学校里还有一位年轻老师也和她一样,爱人也在平南小学,两对分居夫妻就这么过了好多年。还是校长邹建脑子活,办法多,和县教育局长开口请求,一个调去,一个调来,成全了两对夫妻,又不影响两校的师资匹配,美哉。


       

最难搞的问题与地震无关



学校已入佳境,我为邹建和石会老师们的执着深感敬畏:如此平淡如水的生活,竟活得希望满满。


我问邹建,又到了周年祭,学校是不是又要搞些活动?


邹建回答:“和每年一样,就是地震自救演练,给孩子们做安全教育。祭奠活动很多年不搞了,那些难过的事情,过去了为什么还要每年再翻出来?”我哑然。


“地震后两三年,5月12日这一天都是祭奠活动,全国都关注这些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也都安静下来过生活,这不是很好吗?”邹建说。

我问他,现在的这些孩子们是不是比当年的孩子难搞,邹建说是,现在的孩子一大部分是“10后”,还有个别孩子是“震后二胎”,当年,大一点的孩子在地震中遇难,小一点的还在上小学,几年之后,小一点的上了初中、高中,夫妻俩又生了娃,如今最小的娃也上学了,还是在这个村里的小学,家长对这小娃的溺爱可想而知,“搞春游,爬爬山,挖野菜,孩子的父母都要到学校给孩子请假”,当然,这不是普遍问题,但,父母对于这一代孩子们的担心胜过十年前,这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这并不是最难搞的问题。


邹建告诉我的数字让我吃惊不小,“现在学校一共只有60个学生。”十年前,读者小学的学生总数是260人。

怎么会这样?“农村的中青年劳动力都出去打工了,孩子也跟随父母到城里读书,村里的适龄儿童越来越少。”


邹建说,读者小学的情况与周边几个学校相比还是好的,他曾在平通派出所找到一个数字,学区内在籍适龄儿童只有80多个,其中还包括户在人不在的情况。


“整个平武县教育系统之前发布的数据是全县在校学生只有4000多人,十年前,这个数字是2万多人。这比其它县还要好一点,比如北川县。”


大量的农村劳动力流失造成的农村空心化,使得多年前还处于困境中的农村教育资源不足的问题,如今却转化为生源不足。这样的局面,很难说与震后无关,但更直接的影响来自于目前中国农村普遍存在的社会化问题。


“今年我们只收了5个新生,明年预计也是5个,现在我们的班级最多12个孩子,最少的只有4个。但农村教育就是这样,就算只有1个孩子,也要开一个班。”邹建说。


如今的读者小学校园里略显空荡,学生宿舍都还空了好多间。倒是老师们的工作压力小了很多,但,这却让他们无法感到轻松。



成长的力量


看着如今的校园和当下的这些孩子,校长邹建和老师石会时常会挂念十年前的那批孩子。


这源于地震带来的情感记忆,毫无疑问。那些孩子经历了有生以来,甚至可能是今生最重大的心理创伤,没有之一。


为此,震后的两三年里,邹建和老师们更倾注于关注孩子们内心变化产生的外在表现,并不间断地疏导每个孩子表现出来的心理问题。

这也是地震灾区教育重建过程中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从小学、初中到高中,无一例外。


时间是治疗一切伤痛的良方,即便无法痊愈,也会让人在成长中感悟生命的力量。


让邹建欣慰的是,当年的孩子们如今都已成人,有的已经工作,有的在读大学,也有即将参加高考的,不少孩子还是会给他打电话,向老师问好。


我和邹建不觉间聊起了当年的那些孩子,他还给了我几个孩子的联系方式,我因此得以与他们取得了联系。


黄兴垚是这些孩子中比较特殊的一位。地震中失去了姐姐,震后的第一年,父亲病逝,与之相依为命的母亲在他高三时罹患癌症。去年,黄兴垚考入成都西华大学,就读能源与动力学院,四川省首批一流学科。

(如今的黄兴


十年之苦


“爸爸和妈妈拉着我的手,看着解放军叔叔手里捧着的盖着红布的骨灰盒,爸爸告诉我,里面是姐姐,我连着哭了一个星期,最后哭得眼泪都干了;爸爸去世的那天,我被接到医院,看到盖着白布的担架,我一句话都没有说,送走了爸爸,下午回到家,一个人躲在屋里一直哭着谁去,天亮了,我再没哭过……”电话里,黄兴垚缓缓地讲述着那段记忆,声音低沉,听不到激动和无法克制的情绪,悲伤随缓缓的声音静静地流淌出来,更让人如鲠在喉。


“爸爸走后的一个星期,妈妈把我抱在怀里,跟我说,‘如果没有你,我就和你爸爸还有你姐姐一起走了’,‘妈妈还要为你活下去’,那一刻,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好多事。”


黄兴垚的这些过往,都藏在心底,不会随便逃出来与人分享,博得同情,但别人问起,他也不介意。


只是在回家的时候到父亲和姐姐坟前,烧一陌纸钱,给父亲磕几个头,和姐姐说说悄悄话,然后“把悲伤留在那里不带走,因为我还要和母亲好好生活。”


考上了大学,黄兴垚对未来可以有更多的期待,“勤工俭学解决自己的学费。毕业就找一个好一点的工作,早一点赚钱,在成都买一个房子,让妈妈跟我住在一起。”


罗朗和罗思宇在小学是同班同学,都姓罗,不是兄妹,去年一起高考。罗朗考上了绵阳的一所专科院校,罗思宇距离二本录取线差了4分;罗朗决定进入学校学习,一边修学分,一边自考本科,完成专升本,为考研做准备;罗思宇没有服从招生调剂,潜心复读,她觉得自己是可以考上一个师范类二本学校的,做一名老师,回到村小去教更多的孩子读书。距离今年的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罗思宇又感受到了熟悉的压力。


两个孩子在人生的第一个关键节点上分别做出了选择。08年的地震成为他们在同龄人中的阅历资本,尽管没有地震中亲人离去的遭遇,但那段经历还是时常被同学们好奇地问起。


对于过去的十年,罗朗和罗思宇想说的是感谢,从小学到高中,他们无一时不在感动中,“有了好的教室,好的学习环境,我们才有了上大学的机会,才会有对于未来的计划。”



(罗朗)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去为那个叫牛燚的女孩写点什么。牛燚与黄兴垚的经历有些相似,地震中,上初中的姐姐不幸遇难,当时上五年级的牛燚是班里的班长,优秀学生,邹建和老师们对她给予的关注和希望比其他孩子更多。


当年,我也对这个当时看起来颇为内向,又经受了不幸遭遇打击的小姑娘投入了特别的情感,跟着她走了两个小时山路,到了她的家里,和她的父母交流关于她的未来。后来的几年,前后几次前往北川采访时,都会借道去看看这个小姑娘和她的家人,给她一点微薄的资助。当时还想着,如果这个小姑娘将来有机会到长春上大学,我或许可以给予她更多的帮助。


但是多年以后,牛燚与我的联系越来越少,直到有一次,她直接打电话给我问我要1000元钱,又说不出理由。我拒绝了这个刚刚上初中的女孩的无理由请求。自此,我们断了联系,只是每年在她生日的时候,向她问声好,而她总是在不知道多久之后,回我五个字,谢谢李叔叔。


再后来,我在她的QQ空间里看到,牛燚没有读高中,初中也只念到初三就辍学了,到江油市打工,很早便步入社会。


不久前,我再次通过QQ联系她,问她的近况,她也只是浅浅地回复“还好”,我不便再与她深聊,之后她的QQ签名变成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感”,我在想,或许是我的冒昧触动了她内心深处不愿碰的伤,并为此深感自责。


在与邹建的聊天中,我们不约而同聊起了牛燚,邹建说,当年他认为那一批的孩子最有希望的就是牛燚。但是一件事情之后,牛燚变得不一样了,而那件事情竟然与我们有关。


2010年地震周年之时,我们组织了一次互动,吉林省某校的老师们到读者小学支教一周,读者小学的老师和孩子来到长春参观学习,当时来到长春的三个孩子刚好是牛燚、黄兴垚和罗思宇。


邹建说,当时选定带这三个孩子来长春,首先是因为他们品学兼优,再有家庭在地震中受到的影响相对比较大。


活动中,长春的一位热心读者给经历更艰难的黄兴垚捐助了两千元钱和礼物。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但牛燚从那时候起,脸上就表现出了不愉快,拒绝了所有活动安排。


邹建说,回到学校以后,他和石会老师专门找牛燚和她的父母谈了几次,但是,“从那以后,牛燚就像变了一个人,自私心态越来越重,跟同伴也很难相处,学习退步明显。说到原因,还是这个孩子以前接受的赞美和资助太多了,在利益面前一次意料之外的不如意,让她整个人都变了。”




来源:新文化记者 李季

编辑:妖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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