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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之外一无所有——威斯特法伦的世界最佳球迷



足球之外一无所有——威斯特法伦的世界最佳球迷


德国多特蒙德,一座曾属于钢铁工人与煤矿工人们涌踞的贫瘠之城,从这里诞生的一支球队,给予了这些底层人口们一缕严苛生活之外的欢乐追求。一个世纪之后,这座城市所繁衍的后代们,在他们的血管里仍旧流淌着那黄黑色的死忠热血。


《黄黑的墙》



有的城市拥有一切,有的城市一无所有,还有的城市他们位于摩天大厦的璀璨与穷街陋巷的破败之间,他们只有一样东西。


这座城市就是多特蒙德,其所有的唯有足球。


直到18世纪末,当一座钢铁厂建立在此,多特蒙德才初现规模。钢铁厂的工人们携带着家眷来到此地,创建了这座德国西北部的城市。他们在工厂里日夜劳作,直到一支球队的出现,才迸发了这座城市的人群在工作之外的激情。


普鲁士-多特蒙德(或简称BVB)俱乐部正式成立于1909年。作为一家属于钢铁工人和煤矿工人们的俱乐部,它向辛苦了一周的人们提供的可不止是啤酒和赌博,它还赋予了他们在生死疲劳之外的追求。




一个世纪之后,这座曾拥有四万名员工的的钢铁厂被一家巨头企业收购,钢厂的建筑被拆卸后运往了中国。现在,保留下来的钢厂主体是一座博物馆,它成为了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工业化遗迹之一,与庞大的足球场和零星的教堂尖塔一起,塑造了当今多特蒙德城市粗粝低矮的地平线景观。


然而,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他们日复一日的营生并未就此丧失,只是现在的工作已不再是当初搬铁载矿式的劳作,人们投入到了天然气运输、推销移动电话、贩卖保险、电脑办公等行业。不变的是,他们仍旧需要有一处缘由来打破这每周工作五天的沉闷。


如同一支巨大黄蜂的炸裂,多特蒙德俱乐部的黑与金侵染了这里的街道,溅入了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没有人烦心去清理这一切。贴纸、衣服、招牌、旗帜、标识——乃至垃圾桶——都是黑色与黄色。步入任何一条多特蒙德的街道,感觉就好像你突然患上了一种诡异的色盲。


我来到多特蒙德,是因为他们宣称这里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球迷。在一周的时间里,我见到了他们中的很多人——包括一名球员,他的名字过去曾在看台上为人群所吟唱;一个家庭,他们为支持球队尽其所能。这些人,他们怀有与这座德国工业城市间不同的故事,从他们每个人的故事里,我确信,多特蒙德需要足球,换言之,足球也需要多特蒙德。


德国最有名的街道清洁工

君特老师问班里的孩子们他们长大后想要做什么,班里的丑小鸭嗅到了一个机会。8岁的小克努特向全班宣布:“我要做一名街道清洁工。”


一语激起千层浪。其他的孩子们也加入了进来——突然间,他们也都表示想要成为街道清洁工。真让人恼怒,君特老师没法*河蟹*住孩子们的叛逆,她控制不了克努特。


当年晚些时候,学校操场上的活动课,大家在比试着看谁能把球扔的最远。大多数的孩子只能扔出去八九十英尺(30米左右)。轮到了克努特扔球。


“走远些。”他对君特老师说。


她往后挪了几步。


“再远些。”克努特说到。


他把球扔到了200英尺(约70米)之外,越过了她的头顶也越过了操场的围墙。君特老师目瞪口呆。他真是个怪物。


即便是怪物,他也会长大。还是个少年,克努特-赖因哈特(Knut Reinhardt)便很早熟,他成熟的速度较同龄的孩子们快了很多。他很有足球天赋,在16岁那年,得益于一次突破性的蜕变,他成了全德国最受瞩目的年轻球员。他想要终止学业投身体育,但他的父亲还是坚持要他念完高中。


“我知道我肯定会成为一名球员,所以我说:‘我不需要接受教育。还上学干什么?我要做名球员。”克努特说。“现在,我得感谢我父亲当年的坚持,他告诉我,完成你的学业。”


代表德国国家青年队比赛,给克努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把音乐作为了缓解。每场比赛前,他都会用随身听听一会儿“洛基4”(1985年上映的由史泰龙主演的拳击电影)的电影原声。他保持着这个习惯,一直到多特蒙德签下了他。


作为一名中场,他在23岁时披上了多特蒙德队的黄黑球衣,如同电影里的洛基,克努特也赢得了球场斗士的称号。这没有丝毫夸张。他速度极快、目中无人并且脑筋灵活,有一次,他为了给队友打抱不平,曾全速冲过球场去追打一名对手斯图加特的球员。但作为斗士,他的身体为此付出了代价,在经历了7次膝盖手术后,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作为一名球星,他收获了金钱、名气、女人,此间种种,还有那些周围自称是朋友的人。但是没有了身上的那件球衣,他发现,名人生活的那身光鲜很快便会蒸发一空。也许,这并不一定是件坏事,或许,只是他感到了孤独。


“你需要非常自律。”他说。


他拿起了酒杯。伏特加这玩意倒是很神奇。


克努特生命中第一次要去设法找寻他自己的出路。他刚刚从一段关系中走出,这时候,他身边的一个朋友,一名老师,给了他一个女孩的电话让他试一试。


一个周六的夜晚,11点,在两杯酒下肚后,他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女孩接了。她对足球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是谁。完美,棒极了。她问他是做什么的。也许是因为酒精,或者,是他听到了心里那个小孩的声音...


“我是个街道清洁工。”克努特告诉她。


他未来的妻子回答到:“不错的工作。”


这个玩笑没能保持太久,特别是当他们一起外出约会的时候,各种疑问层出不穷。最咋舌的莫过于——“为什么所有人都认识这个扫大街的?”


世纪之交的千禧年,克努特试图重启他的足球生涯。但他的膝盖辜负了他,他在手术康复后选择了放弃。足球再也不是他的一个人生选项了。


“很残酷,”克努特说,“起先你如在云端,只一年,你就啥也不是了。”


克努特回想起自己作为学生的时代,那时候他的父亲嘱咐他一定要完成学业,克努特决定,兴许他可以努把力当一名老师。他喜欢孩子们,因为他内心就是个孩子。他很有点像德国的那种叫“brötchen”的小圆面包——外皮很硬,中心很软。


五年,克努特把时间都用在了多特蒙德的一所技术大学里,上学,有时同比自己年纪小一打的同学们搞搞聚会,每晚念书完回家,陪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


“我必须得读书,我去上了夜校,”他说。“我忙死了,但我不得不加把劲,考试——每次,那些考试——真是难熬。这真疯狂。”


他需要修学体育教学、数学和德语,在成为一名真正的老师前,还得先在课堂里实习两年。


他所实习的一间学校位于多特蒙德的北部,那里的每个人都不会忘记锁上车门,时刻保持警惕。他的班级里,5个孩子中有4个来自于移民家庭;他们中的一些还不会说德语。孩子们离开学校后,因为没钱所以很少出门,就只能呆在家里打电子游戏,由于得不到家长们的引导,这些孩子经常酗酒。


看到这些之后,克努特笃定了,愿能把自己的人生奉献给那些孩子们。但首先,他需要通过一场最终的考试。


“和踢球一样,你必须严于律己,”他说。“学习也需要严格的纪律。去解决问题和达到目标,然后是下一个目标,下一个,再下一个...”


当他还是一名中场球员时,克努特就已经经历了许多考试。最糟糕的一次,是他的膝盖被严重挫伤几乎无法上场比赛。如果他缺席了那场比赛,那很可能就会失去在球队里的位置。克努特吞了几粒止痛片,走向了球场,刚一踏上草坪,他听到了来自八万人的喊声,“克努努努努努努努努努努努努努努努特特特!”


“就好像你身后一米有一架波音747客机,”他形容。“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疼痛消失了。肾上腺素涌上了皮肤。他在球场上肆意飞奔,仿佛磕了猛药一般。他保住了自己的首发。


参加最后的教师考试当天,当他走进教室的时候,耳边已没有了球场上那为他的呐喊声。这次考试,他需要安排两堂课——一堂针对低年级孩子,一堂给高年级——和完成一个小时的陈述。令他最为担心的是其中一堂课上他设计了一个环节:他把打乱的魔方方块分散在课堂里,让孩子们进行匹配配对。如果孩子们找不出来,他恐怕就得完蛋了。


他的导师,这所学校的总监助理,比克努特还要年轻,紧张地注视着他。但孩子们找出了匹配的方块。克努特得到了一个B。


现在,他已经从教8年,这让他领悟了何谓“内在的小孩”——他没有表现得像个孩子,而是学会了在正确的方向上去释放自己的童心。他把粉红豹选作自己教室的吉祥物。每天一早开始,他会在电子白板上写下一些词组并训练学生们据词选图。里面他还用到了足球术语,比如"国家队"。


“大家都知道我曾经是名足球运动员,足球和生活其实一样,”他说。“你必须得努力工作,我从心底里交给孩子们的是这点。你不需要是最好的,但如果你努力,你就能达到自己的目标。”


某日,克努特像往常一样检查他的学校信箱,通常里面收到的都是一些粉丝们发来要求其亲笔签名的信件。在一堆信封中,他看见了一封来自君特老师的信,他的小学老师,曾经他把球扔过了她的头顶。在信里,她写到自己一直在关注着他的事业,为他能成为一名老师感到高兴。这不正是他一直所渴望收到的那份成绩单吗?


在威斯特法伦球场的比赛开球前数小时,我正坐在克努特家的餐厅里与他聊天。克努特告诉我,他还保留着那封信,它放在一个盒子的最底下,那里面的东西他永远都不会扔掉。当晚,他计划在家里和家人们一起观看多特蒙德队的比赛。但他说,如果他去现场看球的话,他一定不会坐在那些拿着球票把足球视作一场商机的权贵阶层里,尽管,作为球队名宿,他可以坐在任何地方。相反,克诺特会走上球迷们的看台,过去的时光,他们曾高唱他的名字,治愈了他的膝盖。


他的孩子,一个九岁一个十三岁,走进了屋里。其中一个,和他爸爸一样是名中场,还穿着爸爸当年比赛输球后所留下的一件球衣。


当然,孩子们知晓他作为一名球星的各种过往。但当他们要爸爸讲故事来听的时候,他很爱讲这样的一个故事:一位名叫克努特-赖因哈特的年轻人,他曾经打扫过多特蒙德的大街小巷...


责怪游戏

他们根本别无选择。拉瑞莎与法比安-李比希两岁的时候,他们的爸爸就给他们套上了多特蒙德队的球衣,替他们在婴儿床里摆好姿势,拍下了他俩与一只黄黑色足球的合影。


两年后,法比安,这位早一分钟出生的双胞胎哥哥,第一次去现场观看了多特蒙德队的比赛。他坐在爸爸腿上看的球,因为他老爸只有一张球票。拉瑞莎,直到6岁,才等到了去现场看球的机会。


小时候他俩睡在一间屋里,如今,两人都已接近成年,而多特蒙德的比赛依然是每周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的纽带。他们戕走了老爸的季票,球队的每个主场,他俩都会出现在雄伟的威斯特法伦球场西北看台上为球队加油助威,当多特进球时,他们一起跳跃拥抱,落后时彼此安慰和抱怨。


在这个家庭里,洋溢着一股疯狂的气息。


在Zum Sauren,多特蒙德市中心一家红木摆设的多特蒙德球迷酒吧里,我见到了他们的父亲卡利。他正在玩骰子,一种叫knobeln(拼图)的游戏,玩法很像“快艇”但奖分要更高。我向他询问球队接下来的赛程,他于是拽出了自己的皮夹。皮夹内侧贴了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有多特蒙德队的比赛赛程——包括每场比赛的时间,对手以及场地。他和一个朋友一起制作的这张便利贴,他为此非常得意,拿着它向酒吧里的每个人都展示了一遍。


第二天,我在同一个酒吧里见到了他的双胞胎孩子,他们俩向我轮番描述了他们的“教化”。


“在我的生活里只有足球,没有其它,”法比安说。这名高中生,他的日程表上是这样安排的:上学、FIFA电子游戏、足球训练和睡觉。


“我们没有机会去选择——没得选,”拉瑞莎说,他们的生活就是黄黑色的。每周比赛前,她会给一个朋友发一条信息,就一句话,“我们必胜!”


好几年前,法比安在一场比赛前吃了份芥末腊肠。多特赢了。因此现在每周开球前,他都要吃一顿芥末腊肠,绝无例外——甚至去年,全家在一家餐馆为卡利庆祝生日。大家吃的胃都要撑爆了,他还是执着地把自己的“胜利餐”塞进了肚子。


他们在一起悲悼。当他们最喜爱的球员,多特蒙德土生土长的孩子马里奥-格策,离开球队加盟死敌拜仁的时候,直到官宣,他们都没有谁相信这消息是真的。他们称这是他们生命里最黑暗的一刻。下半年,当格策回到多特蒙德面对母队的时候,他遭到了铺天盖地龙卷风式的口哨声洗礼(欧洲版本的嘘声)。格策攻破了多特球门,当时法比安和拉瑞莎就坐在球门后面,在声嘶力竭地“嘘”他。


“那天以后,我再也吹不了口哨了。”法比安说。


去年,发生了一件只有老天爷才能解释得清的诡异事件,两个人在同一时间都弄伤了自己的膝盖。拉瑞莎是在一场手球比赛训练时受的伤(她是一名门将,她的手球水平比足球要厉害的多),而法比安是在踢球时遭遇的不幸。当时他已经打进了两球,2-0,还想要再下一城。他越过了一名防守球员,接着把球挑过了门将——但对手撞到了他。好在,这球弹进了网窝。


他们俩都为此休养了一年——附带让卡利也很郁闷,为了照顾他俩,他去现场看球的乐趣只能搁置一边——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看球,以此来弥补他们在行动上的不便。法比安做完膝盖手术不久,迎来了最难忘的一场比赛。多特蒙德在欧冠淘汰赛第二回合主场面对马拉加,比赛还剩下5分钟,多特1-2落后。


球队命悬一线,法比安的膝盖感觉像是一块铁砧,将他的身体牢牢地拽入了沙发深处。但当多特蒙德队打进一球扳平比分,接着再入一球将马拉加淘汰出局时,他顿时把疼痛撇在了一边。5分钟内两个进球,法比安忘情地从沙发上一跃而下,抱住他的妹妹,将抱枕也抛向了空中,当然,他膝盖上的伤口也疼爆了。


对于球队,拉瑞莎和法比安两人总会一起做各种事,除了观看客场比赛这一项。客场比赛,法比安会和他的死党们一块看球;拉瑞莎则去她位于西多特蒙德的外祖父母家的公寓,那也是卡利第二天要接我去拜访的地方。


“今天我的英语不是很好,因为...没喝酒,”卡利大笑道。他穿着他那件黄色的多特蒙德球衫,点火器里插着的车钥匙上挂着一个多特吊坠。这是场欧冠淘汰赛,与皇马的第一回合较量。去年,他和拉瑞莎去现场见证了这两支球队的对决。拉瑞莎刚拔掉了一颗臼齿,脸颊肿的像颗肿瘤;一个酒保给了她一袋冰块来缓解疼痛,她才舒服不少。


进到那间狭小的公寓,卡利的妻子,卡门,拿出了一张她父亲在60年代初的照片。照片上,他父亲正站在一座布满灰尘的矿井里。这是我头天曾拜访过的那座煤矿——虽早已关闭多年,但那些支架还树立至今,勾起了一丝对这座城市工业化往昔的回忆。就像这张照片上的小伙,他二十来岁,和他的同伴们在一条漆黑的旷道里,站立着,微笑着。50年后,他坐在离电视机一臂之远的地方,眼镜上架着一副放大镜。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他们调暗了灯光,像是在看电影。卡利拿起了一瓶啤酒。他们的外祖母预测:多特赢,3比0。“如果外祖母说多特3-0,他们就会赢3-0。”拉瑞莎肯定地告诉我,当然,她也穿上了她的黄色球衫。通过无线电波里的声音,我们能够听见很多其它黄黑球迷已经去到了西班牙。




皇马在上半场开始不久就取得了进球。卡利大骂了一声“shizah!”外祖父开始对着电视抱怨。拉瑞莎站了起来——“我知道是为什么了。我没戴我的围巾。就是这样。”她跑到另一个房间去取围巾,回来时挂在了脖子上,同电视里的球迷们一起高唱:“Win for us because we love you so。”卡门也唱了起来。


几分钟后,卡利起身去了趟厕所。在他离开的时候,皇马又打进了一球。外祖父忍不住又来一通咆哮,这一来多特蒙德需要发起更猛烈的攻势。卡利回来后全家人都为此球而责备他——为什么他不呆在屋里?总得有个丢球的借口。


终于,多特蒙德觅得了一次快速反击的良机。为了追上足球向球场另一端的推进速度,摄像机镜头也跟着在快速地移动。外祖父靠向了电视机,他可能是觉得屏幕在掉帧,恨不得贴在了屏幕上。外祖母也靠了上去。卡门、卡利和拉瑞莎也都凑到了电视机前。我也不由自主。


无功而返。中场休息。


休息间隙,外祖父回忆起二战刚结束时在多特蒙德的生活。他们一无所有,他说。他们没有鞋,光着脚踢一个又破又旧的足球。虽然脚上挂了彩,但他们很享受。如今,他说,现在的孩子们很难理解。他们都是些都市美男,他们的头发和鞋子太过花哨。这不是足球。完全不是。


下半场。多特蒙德很快就迎来了又一次快速反击的机会,外祖父也再一次倚向了电视屏幕。每个人都涌到了跟前尖叫起来。期望落空。球没进。“Shizah!”,卡利又大骂了一声。得到一个角球——全家人都伸出了手,拿手指冲着电视机转动。“噢噢噢噢噢噢噢赫赫赫赫赫!”。没进。


皇马打进了第三个球。这一次轮到外祖母开始自责。“我的错,”她说,都怪她预测比分的时候,她本该说0-3才对,可她说的是“3-0”。


房间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并不是因为光线的缘故。诸事不顺;他们有些烦躁。当多特球员们没能命中目标时,“Shizah shizah shizah!”,卡利开始不停地发泄。双人小沙发上,卡门和她的母亲紧握着彼此的手。依据对方的出身,外祖父咬定是裁判执法不公。比赛结束,3-0,多特球迷们的歌声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响亮。


卡利长抒了好大一口气,这口气带着科隆巴赫(Krombacher)啤酒的味道。“唉。没事。”


几天之后,比赛日的下午,拉瑞莎还在Zum Suaren打工。她的轮班在开球前半小时才结束,在酒吧里我遇见了她和法比安,于是我们得以一起赶去球场。在有轨电车上,像每次赛前一样,拉瑞莎给朋友发了条寄以希望的短信;进到球场,法比安吃掉了他的那份芥末腊肠。


即便这座球场里有八万个座位,但感觉还是远远不够。


站在看台上向下看,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坐在过山车上的小孩,马上就得爆摔下去。我在多特蒙德最著名的球迷看台上,我站的台阶附近并没有实际的座位号,但根本没有人注意这个,因为没有人会坐着看球。有五个人挤在我的周围,不使把劲的话我都没有足够的空间把胳膊抬起来,大家实在挨得太近,基本上我们是抱作一团看的比赛。




我的肚子快饿瘪了,一群纹身男在我周围传递着几大杯啤酒来招呼其余的人。抿一口,再传给下一个人。站在他们旁边,我抽了一整包烟,才觉着自己还有呼吸。
这一次,拉瑞莎整晚都没有摘下过她脖子上的围巾。没有了外祖母糟糕的预测,没有了老爸不合时宜的厕所之旅。多特蒙德一上来就一球落后,这对双胞胎兄妹在给彼此打气。但没多久,他们的球队就给拉瑞莎和法比安带来了尽情欢呼的理由。


“莱万多夫斯基!!!!”拉瑞莎拖长了声音尖叫着,莱万进球的那一刻,她紧紧地拥抱了他的哥哥。临近比赛尾声,多特蒙德又打进一球。这种兴奋的感觉在持续了90分钟之后,蔓延到了球场之外,涌入了返程的火车,带回到了他们的家里。那天晚上,拉瑞莎躺在床上,脑海里在一遍遍地回放着球场上的场景,直至她坠入梦乡。


| 文章内容来源于虎扑翻译团

| 作者:马特-内宁(Matt Negrin)


好文,感谢作者和译者!在一座容纳了8万人的球场里,8万人都会为了你的一个进球欢呼,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感动,多特的球员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球员。有人说,在拜仁,你顶多当个名宿,球迷捧你一时,在多特,你至少是最幸福的,球迷会铭记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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